第091章 第九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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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91章 第九十一章
清早起來, 鹿笙嗓子啞了。
聽著她那沙啞的軟音，溫故有些心虛，吩咐了廚房給她熬了冰糖雪梨，卻怎麽也掩不住那滿面春風。
鹿笙揉著腰下樓吃飯, 老太太見狀在桌下狠狠踢了溫故一腳, 老爺子看著, 但笑不語。
“溫故，我沒記錯的話, 笙笙產檢的日子是今天吧？”
“對, 今天約了NT。”溫故說著, 給鹿笙盛了一碗粥：“等做完檢查，我再帶她出去逛逛，我們中午就不回來吃了。”
“也好。”老太太點頭：“這麽多天在家待著, 笙笙也要悶壞了, 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些，那律師也不知道怎麽回事, 怎麽這麽長時間都還沒把那個女人送進去。”
“媽, 公司合作的那些擅長的都是商業上的，我讓雲芝另外找了人，應該就是這一兩天的事。”溫故一邊解釋著, 一邊默默給鹿笙剝了一個茶葉蛋：“慢慢吃, 咱們來得及。”
鹿笙思忖著, 默默吃著東西，沒有說話。
上了車，鹿笙方才開口：“溫叔叔, 要不然這件事再考慮一下吧，那到底是溫知新的生母, 真的鬧到那一步，對他也不好，如果能確保她不會有什麽過激行為，要不就讓她留在醫院吧，說不定……我總感覺她只是一個被人推出來的靶子。”
“笙笙，這不是你應該考慮的。”溫故蹙眉：“就算她只是一個被人利用的靶子，我也必須讓她身後的人看到，把手伸到你身上，我就會和他們不死不休，任何人任何事攔在中間都沒有用。”
“那溫知新怎麽辦？”鹿笙嘆息道：“溫叔叔，別生他的氣了，我小時候也總想媽媽，我也耍脾氣哭鬧，我說要媽媽不要你的時候，你可從來都沒因為這個和我生氣。”
溫故輕嘆一聲：“那不一樣。”
“怎麽不一樣？”鹿笙握住他的手，乖巧地將臉頰貼了上去：“如果說不一樣，大概就是我覺得我被媽媽拋棄了，我想她，也恨她的狠心，可溫知新從來沒有見過母親，他還保留著所有的憧憬，現在人出現在他眼前，又得了重病，他如果真的能鐵石心腸，他就不是你教養出的孩子了。”
“你總是有理。”溫故揉了揉她的臉頰，語氣卻緩和了下來：“笙笙，別忘了，那可是溫知新的生母，你就不介意嗎？”
鹿笙莞爾一笑：“那你愛上她了嗎？你娶她了嗎？我知道你只愛我，相愛的人是要彼此信任的。”
“對，我只愛你。”溫故聽著她窩心的話，彎了彎唇：“好了，不許再為這件事操心了，我會再去和溫知新談一談的。”
鹿笙建檔的醫院是一家私人醫院，服務很好，從他們到達到檢查完，也不過半個多小時，看著檢查結果，溫故心情顯然非常好。
“溫先生，溫太太，現在寶寶的指標都很好，我看您之前有過先兆流產的情況，但現在看來，寶寶非常健康，考慮到溫太太骨架比較小，所以我想提醒一下二位，不需要過度滋補，也盡量多多走動，三個月的寶寶已經穩定下來，所以適當的夫妻生活也是可以的，會有助於之後的生產。”
聽著醫生的話，鹿笙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，這種事打電話問是一回事，可方面說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溫故將她的小手包在掌心，心情明媚地摩挲著她嫩滑的手背：“NT沒有問題的話，我們之後應該只需要做唐篩，不需要羊水穿刺，對吧？”
“對的。”醫生笑著解釋道：“溫太太很年輕，溫先生您的體檢報告顯示也很健康，所以寶寶有問題的可能微乎其微，羊水穿刺是有流產風險的，所以我們也不建議做。”
溫故含笑點頭，他們的小知意真的很乖，和笙笙一樣乖巧得讓人心軟軟，一點都不像她那個糟心的哥哥。
從醫生這裏又拿了幾本有關孕期知識的書，兩人正準備離開，下樓的時候，卻在電梯裏遇見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。
“溫知新，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狹小的電梯裏，只有他們三個人，門被溫故擋住，溫知新被避無可避。
看著他難看的臉色，再看看他手上的白色檢查袋上的名字，鹿笙變了臉色，捉住了他的手腕：“溫知新，你怎麽了？”
電梯是下行的，而樓上……是血液病中心。
溫知新將檢查報告藏在身後，想要掙脫，卻又不敢動作，溫故皺眉奪過他手裏的檢查結果看完，長舒了一口氣，冷哼一聲：“好，溫知新，你真是很好！”
鹿笙有些不明所以：“溫叔叔？”
“笙笙，不用管他。”將報告扔回溫知新手裏，溫故將鹿笙牽出了電梯，他握著她手腕的力道很緊，有些疼。
強壓著火氣上車，溫故關上車門時卻沒有控制好力道，鹿笙看著他，輕輕揉著被捏痛的手腕，小聲道：“溫叔叔，到底怎麽了？”
“他要給那個女人捐骨髓。”溫故沈聲道。
鹿笙被驚到，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，這種時候勸不如不勸，他那火氣也只能自己平下來，她可憐巴巴地抱著肚子默默低下頭。
溫故看著她那模樣，一時也顧不上旁的，關切道：“怎麽了？肚子疼嗎？”
“餓了。”鹿笙無辜地眨了眨眼：“它太能吃，我餓得就很快。”
意識到她是在轉移他的註意，溫故扶額失笑：“不聽話的是溫知新，憑什麽委屈我們小知意餓著，走吧，想吃什麽，我們先去吃飯。”
“知意說，想吃爸爸喜歡的菜。”
她軟軟甜甜地開口，溫故被她哄得沒了脾氣，啟動了車子，找了附近她最喜歡的一家餐廳。
鹿笙說餓了，雖然是借口，卻也是真的餓了。
酸酸甜甜的意面，很開胃，奶乎乎的土豆泥，也很香甜，還有她最喜歡的披薩，一口下去拉絲的芝士真的好吃極了，再搭配上新鮮的鮮榨果汁，她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滿足的氣息。
溫故坐在她面前，切著牛排，一小塊一小塊地餵給她，又配合地張開嘴，任她把喜歡的東西分享給自己，面對這樣善解人意又甜美可人的小妻子，大概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覺得很幸福吧。
“溫叔叔，等會兒要不你先去公司吧，我想和溫知新見一面，聊一聊。”鹿笙請求道。
溫故沈吟了一下，點頭道：“好吧，那我等會兒讓司機和保鏢過來。”
這個家裏，如果說誰的話對溫知新最好使，大概就是鹿笙了，作為他的同齡人，許多溫知新不願和長輩們說的話都會和她說，鹿笙又是個聰慧的，久而久之，她倒也算是溫知新的主心骨了。
目送了溫故離開，鹿笙讓人收拾了桌子，又點了溫知新喜歡的焗飯和小食，默默吃著一塊小蛋糕等他。
溫知新來得很快，只是比起上一次在家裏見面時，他似乎又憔悴了許多，名牌黑色襯衫上都是褶皺，牛仔褲也臟了一點，像是一只可憐的落魄小狗，
“鹿笙，你找我做什麽？想幫老頭子罵我嗎？”
聽著他的話，鹿笙輕嘆了一聲：“坐下吃飯。”
溫知新深深看了她一眼，默默坐下，拿起了刀叉，多年習慣使然，他的動作仍舊優雅，只是進食的速度快了很多。
鹿笙默默喝著果汁，等他吃完，方才開口：“你是真的想捐骨髓給那個女人嗎，溫知新，這種事情一定不能賭氣，捐骨髓可沒有咱們小時候課本上說得那樣簡單。”
“嗯。”溫知新點了點頭：“我已經簽了捐獻同意書。”
鹿笙握著杯子的手微緊：“我能問問是為什麽嗎？”
“我不想她死。”
意料之中，又是意料之外的一個答案。
鹿笙輕嘆了一聲：“你知道嗎，溫叔叔真的很生氣，他剛剛心疼你心疼得眼睛都紅了。”
“他那是純粹氣的吧！”溫知新笑笑：“鹿笙，我知道我捐骨髓去救她，老頭子肯定覺得我背叛了他，應該還覺得我很蠢，可他們兩個是我的雙親，不論少了哪一個我的生命都不完整了，所以……就當是我把她給的骨血還給她，不然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。”
鹿笙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他的想法，只能心疼道：“抽骨髓會很疼的。”
“沒事。”溫知新不在意地笑笑：“我是男人，我皮糙肉厚的，不怕疼。”
“那你什麽時候回家？”她輕聲問道。
溫知新沈吟了一下：“等他們不生氣的時候吧。”
“那個女人你打算怎麽辦？”她輕輕蹙眉：“你以後還打算給她養老送終嗎？”
溫知新沈默著沒說話。
“溫知新，有些話，爺爺他們都不好和你說，但我可以，你覺得她為什麽會出現，為什麽從前都不來找你，只在需要你骨髓救命的時候來找你，她的醫藥費都是誰在出？”
鹿笙頓了一下，揭開了殘忍的事實：“她不愛你，她只是需要你，她要向你索取健康，向你索取更好的生活，但其實你對她的贍養責任，早在你出生的時候就被溫叔叔買回來了，溫知新，是你覺得我們都不愛你，是你拋棄了我們。”
“走吧，我送你回家。”
理智上，溫知新知道她說的是對的，可情感上，他還是想要自欺欺人，渴望證明自己才是對的。
“我不用你送。”鹿笙起身穿上外套：“溫知新，決定權在你自己，但我希望你知道，你有家，你的家人比你想象中更在意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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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早起來, 鹿笙嗓子啞了。
聽著她那沙啞的軟音，溫故有些心虛，吩咐了廚房給她熬了冰糖雪梨，卻怎麽也掩不住那滿面春風。
鹿笙揉著腰下樓吃飯, 老太太見狀在桌下狠狠踢了溫故一腳, 老爺子看著, 但笑不語。
“溫故，我沒記錯的話, 笙笙產檢的日子是今天吧？”
“對, 今天約了NT。”溫故說著, 給鹿笙盛了一碗粥：“等做完檢查，我再帶她出去逛逛，我們中午就不回來吃了。”
“也好。”老太太點頭：“這麽多天在家待著, 笙笙也要悶壞了, 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些，那律師也不知道怎麽回事, 怎麽這麽長時間都還沒把那個女人送進去。”
“媽, 公司合作的那些擅長的都是商業上的，我讓雲芝另外找了人，應該就是這一兩天的事。”溫故一邊解釋著, 一邊默默給鹿笙剝了一個茶葉蛋：“慢慢吃, 咱們來得及。”
鹿笙思忖著, 默默吃著東西，沒有說話。
上了車，鹿笙方才開口：“溫叔叔, 要不然這件事再考慮一下吧，那到底是溫知新的生母, 真的鬧到那一步，對他也不好，如果能確保她不會有什麽過激行為，要不就讓她留在醫院吧，說不定……我總感覺她只是一個被人推出來的靶子。”
“笙笙，這不是你應該考慮的。”溫故蹙眉：“就算她只是一個被人利用的靶子，我也必須讓她身後的人看到，把手伸到你身上，我就會和他們不死不休，任何人任何事攔在中間都沒有用。”
“那溫知新怎麽辦？”鹿笙嘆息道：“溫叔叔，別生他的氣了，我小時候也總想媽媽，我也耍脾氣哭鬧，我說要媽媽不要你的時候，你可從來都沒因為這個和我生氣。”
溫故輕嘆一聲：“那不一樣。”
“怎麽不一樣？”鹿笙握住他的手，乖巧地將臉頰貼了上去：“如果說不一樣，大概就是我覺得我被媽媽拋棄了，我想她，也恨她的狠心，可溫知新從來沒有見過母親，他還保留著所有的憧憬，現在人出現在他眼前，又得了重病，他如果真的能鐵石心腸，他就不是你教養出的孩子了。”
“你總是有理。”溫故揉了揉她的臉頰，語氣卻緩和了下來：“笙笙，別忘了，那可是溫知新的生母，你就不介意嗎？”
鹿笙莞爾一笑：“那你愛上她了嗎？你娶她了嗎？我知道你只愛我，相愛的人是要彼此信任的。”
“對，我只愛你。”溫故聽著她窩心的話，彎了彎唇：“好了，不許再為這件事操心了，我會再去和溫知新談一談的。”
鹿笙建檔的醫院是一家私人醫院，服務很好，從他們到達到檢查完，也不過半個多小時，看著檢查結果，溫故心情顯然非常好。
“溫先生，溫太太，現在寶寶的指標都很好，我看您之前有過先兆流產的情況，但現在看來，寶寶非常健康，考慮到溫太太骨架比較小，所以我想提醒一下二位，不需要過度滋補，也盡量多多走動，三個月的寶寶已經穩定下來，所以適當的夫妻生活也是可以的，會有助於之後的生產。”
聽著醫生的話，鹿笙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，這種事打電話問是一回事，可方面說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溫故將她的小手包在掌心，心情明媚地摩挲著她嫩滑的手背：“NT沒有問題的話，我們之後應該只需要做唐篩，不需要羊水穿刺，對吧？”
“對的。”醫生笑著解釋道：“溫太太很年輕，溫先生您的體檢報告顯示也很健康，所以寶寶有問題的可能微乎其微，羊水穿刺是有流產風險的，所以我們也不建議做。”
溫故含笑點頭，他們的小知意真的很乖，和笙笙一樣乖巧得讓人心軟軟，一點都不像她那個糟心的哥哥。
從醫生這裏又拿了幾本有關孕期知識的書，兩人正準備離開，下樓的時候，卻在電梯裏遇見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。
“溫知新，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狹小的電梯裏，只有他們三個人，門被溫故擋住，溫知新被避無可避。
看著他難看的臉色，再看看他手上的白色檢查袋上的名字，鹿笙變了臉色，捉住了他的手腕：“溫知新，你怎麽了？”
電梯是下行的，而樓上……是血液病中心。
溫知新將檢查報告藏在身後，想要掙脫，卻又不敢動作，溫故皺眉奪過他手裏的檢查結果看完，長舒了一口氣，冷哼一聲：“好，溫知新，你真是很好！”
鹿笙有些不明所以：“溫叔叔？”
“笙笙，不用管他。”將報告扔回溫知新手裏，溫故將鹿笙牽出了電梯，他握著她手腕的力道很緊，有些疼。
強壓著火氣上車，溫故關上車門時卻沒有控制好力道，鹿笙看著他，輕輕揉著被捏痛的手腕，小聲道：“溫叔叔，到底怎麽了？”
“他要給那個女人捐骨髓。”溫故沈聲道。
鹿笙被驚到，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，這種時候勸不如不勸，他那火氣也只能自己平下來，她可憐巴巴地抱著肚子默默低下頭。
溫故看著她那模樣，一時也顧不上旁的，關切道：“怎麽了？肚子疼嗎？”
“餓了。”鹿笙無辜地眨了眨眼：“它太能吃，我餓得就很快。”
意識到她是在轉移他的註意，溫故扶額失笑：“不聽話的是溫知新，憑什麽委屈我們小知意餓著，走吧，想吃什麽，我們先去吃飯。”
“知意說，想吃爸爸喜歡的菜。”
她軟軟甜甜地開口，溫故被她哄得沒了脾氣，啟動了車子，找了附近她最喜歡的一家餐廳。
鹿笙說餓了，雖然是借口，卻也是真的餓了。
酸酸甜甜的意面，很開胃，奶乎乎的土豆泥，也很香甜，還有她最喜歡的披薩，一口下去拉絲的芝士真的好吃極了，再搭配上新鮮的鮮榨果汁，她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滿足的氣息。
溫故坐在她面前，切著牛排，一小塊一小塊地餵給她，又配合地張開嘴，任她把喜歡的東西分享給自己，面對這樣善解人意又甜美可人的小妻子，大概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覺得很幸福吧。
“溫叔叔，等會兒要不你先去公司吧，我想和溫知新見一面，聊一聊。”鹿笙請求道。
溫故沈吟了一下，點頭道：“好吧，那我等會兒讓司機和保鏢過來。”
這個家裏，如果說誰的話對溫知新最好使，大概就是鹿笙了，作為他的同齡人，許多溫知新不願和長輩們說的話都會和她說，鹿笙又是個聰慧的，久而久之，她倒也算是溫知新的主心骨了。
目送了溫故離開，鹿笙讓人收拾了桌子，又點了溫知新喜歡的焗飯和小食，默默吃著一塊小蛋糕等他。
溫知新來得很快，只是比起上一次在家裏見面時，他似乎又憔悴了許多，名牌黑色襯衫上都是褶皺，牛仔褲也臟了一點，像是一只可憐的落魄小狗，
“鹿笙，你找我做什麽？想幫老頭子罵我嗎？”
聽著他的話，鹿笙輕嘆了一聲：“坐下吃飯。”
溫知新深深看了她一眼，默默坐下，拿起了刀叉，多年習慣使然，他的動作仍舊優雅，只是進食的速度快了很多。
鹿笙默默喝著果汁，等他吃完，方才開口：“你是真的想捐骨髓給那個女人嗎，溫知新，這種事情一定不能賭氣，捐骨髓可沒有咱們小時候課本上說得那樣簡單。”
“嗯。”溫知新點了點頭：“我已經簽了捐獻同意書。”
鹿笙握著杯子的手微緊：“我能問問是為什麽嗎？”
“我不想她死。”
意料之中，又是意料之外的一個答案。
鹿笙輕嘆了一聲：“你知道嗎，溫叔叔真的很生氣，他剛剛心疼你心疼得眼睛都紅了。”
“他那是純粹氣的吧！”溫知新笑笑：“鹿笙，我知道我捐骨髓去救她，老頭子肯定覺得我背叛了他，應該還覺得我很蠢，可他們兩個是我的雙親，不論少了哪一個我的生命都不完整了，所以……就當是我把她給的骨血還給她，不然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。”
鹿笙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他的想法，只能心疼道：“抽骨髓會很疼的。”
“沒事。”溫知新不在意地笑笑：“我是男人，我皮糙肉厚的，不怕疼。”
“那你什麽時候回家？”她輕聲問道。
溫知新沈吟了一下：“等他們不生氣的時候吧。”
“那個女人你打算怎麽辦？”她輕輕蹙眉：“你以後還打算給她養老送終嗎？”
溫知新沈默著沒說話。
“溫知新，有些話，爺爺他們都不好和你說，但我可以，你覺得她為什麽會出現，為什麽從前都不來找你，只在需要你骨髓救命的時候來找你，她的醫藥費都是誰在出？”
鹿笙頓了一下，揭開了殘忍的事實：“她不愛你，她只是需要你，她要向你索取健康，向你索取更好的生活，但其實你對她的贍養責任，早在你出生的時候就被溫叔叔買回來了，溫知新，是你覺得我們都不愛你，是你拋棄了我們。”
“走吧，我送你回家。”
理智上，溫知新知道她說的是對的，可情感上，他還是想要自欺欺人，渴望證明自己才是對的。
“我不用你送。”鹿笙起身穿上外套：“溫知新，決定權在你自己，但我希望你知道，你有家，你的家人比你想象中更在意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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